青山一片石

王兄

先打好预防针,其实能感觉到写的很不好,但第一次一次性写这么长,我觉得我进步了。

伪骨科,本文虚设背景,纯属胡编乱造。 

作者本人文盲+没有行文逻辑,所以官职称呼什么都是虚设,意思到位了大家都懂的,有好建议虚心接受。

手动分割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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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王兄是个乱臣贼子。 

至少那些大臣在背后这么说他。 

我为什么知道?秦楼楚馆人鱼混杂,美人在怀小酒微醺,什么该不该出口的都顾及不上了。 

我堂堂帝姬为什么要来这些不入流的地方? 

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全天下都是我王兄的地盘儿,哪间青楼得我下榻那都得蓬荜生辉,鸨母得扯着嗓子吆喝个三天三夜。 

不过我一般都微服私访,原因很简单,我还是要脸的。 

话说回来,我此次到添香阁还确有正事。 

这本是京都无数青楼里最不起眼的一间,却因新进了个头牌名声大噪,一时跻身最受欢迎榜前三。 

我此番前来,除了见识见识新晋花魁的风姿,还是因了宫人们嘴里那句。 

“同先王妃模样如出一辙。” 

先王妃何许人也?

琅琊王氏,太宰第三女,清丽出尘,是当年名动京都的第一才女。 

也是先皇后的表侄女。 

按辈分我得唤她一声表姐,或者王嫂。 

既说了我王兄是乱臣,王位自然并非按正规流程承袭,他登基那一日,城门外的场景颇为壮观。 

前前后后有上百个大小官员触城墙而亡,尸身抵住城门,血流了一条护城河。 

那几天河边百姓是苦不堪言,浣衣担水都得去好几里外的西河,咳咳,扯远了。 

这群人这么偏激呢,是因为在我王兄之上,有个名正言顺的储君,我的太子大哥。 

那是回忆里时局最动荡的几年,周边邻国大肆进犯,国内又洪涝旱灾不断,忙得我父王兼一众王兄都接连躺倒在病床上。 

说来我王兄本是最不受器重的一位,于是那段国务繁重的时间里,他倒成了最清闲的人。 

他虽清闲,却从不懒散,从小便苦读经传通史,常常鸡鸣而起修习武义。 

我常常望他兴叹,只叹他做的都是无用功,因为他的母亲。 

他的母妃是周边小国的公主,因美貌善舞名动天下,在差点儿亡国时被小国国君送给我父皇,名为和亲实为人质。 

皇室宗族向来看重血脉,我王兄在我看来是举国上下最完美的人,可即便如此,皇位依旧与他无缘。 

先皇后身患寒疾并无所出,储君之位本可以在几位皇子中抉择,可我的父皇,得了一种世人常有的病。 

在一一送走了几位病重的王兄后,重病垂危之际,他在仅剩的两位皇子中,自然也没有选择我的王兄。 

他这种病除了体现在对儿子,还体现在对儿女,因害怕我那懦弱的太子大哥担不起重任,他想了个两全其美的法子。 

他拖着岌岌可危的病体为我尚了个驸马,驸马出身格外显赫,三代功勋满门忠义,配我倒也算得上门当户对。 

最重要的是,驸马的爹,他放心。 

只是驸马此人有个无伤大雅的小爱好,无心红妆独爱蓝颜。 

公公奉父皇旨意来宣旨时,我正在给十指涂丹蔻,听他高高的嗓音起起落落,思绪无端飘到了九霄云外。 

我初及笄那一年,便有不少人替我张罗亲事,那时的人选都有哪些呢? 

才名享誉天下的太傅长子,连中三元的新科状元郎,战无不胜的岭南候世子…… 

“公主?公主!”

我在身边人的提醒下回过神,望着涂歪了的丹蔻吐出一口气,欣然接旨。 

比起预想中的远嫁和亲,这已足够让我感激涕零了。 

婚期十分仓促,许是父皇知道自己大限将至,连公主府都未建好,便向全天下公布了喜讯。 

而我的王兄,正欲领军前去做最后一个为国鞠躬尽瘁的皇子。 

却在将出城门时,突然折返回了宫,我不知晓他与父皇谈论了些什么,只知他刚踏出父皇寝宫,父皇便薨逝了。 

我身边的侍人是这般说与我听的,事实如何我不得而知。 

再然后,太子大哥也不见了踪迹,这两桩事随便哪个都比我的婚事要紧得多,又似乎有些别的什么缘由,反正我的婚事就又莫名其妙取消了。 

那时正值内忧外患,流言四起蛊惑了人心,刺杀王兄的人不胜枚举。 

我气急攻心却又无可奈何,日日坐在书案前练字清心,写下的却反反复复都是些杀人之类戾气颇重的词。 

那日亦是如此,我练着字,却仿佛手中紧握的不是笔,而是什么杀人利器,一笔一划极深刻地在案上划拉着。 

直至一只盛着清亮酸梅汤的白瓷碗映入视线,我才从愣怔中回神,一见来人,又忙不迭收拾起了案上练字的宣纸,却在眼前人一个制止的眼神下,不情不愿松了手。 

王兄只粗略打量了一眼,便掀袍端坐于对面,纤长十指开始摆弄起手中物事来。 

我抬眼望去,是一只飘着咸甜清香的三角粽子。 

竟又是一年端午佳节么? 

我平素最为注重这些节日,无他,只有节日才能趁热闹出宫游玩,近些年来烦心琐事太多,便逐渐不再上心了。 

那粽子被王兄单手托着送至我眼前,底端还十分贴心地用粽叶围成杯状,方便我接过去。 

但我想我那时一定是鬼迷心窍了。 

银瓶露井,彩箑云窗,怪道文人骚客总爱在这些景物上格外着墨。 

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衬托得那胖乎乎的糯米粒也晶莹剔透,我鬼使神差低下头就着王兄的手咬下一口。 

皇家规矩颇多,寻常兄妹间常有的举措竟成了这些年我与王兄最亲密的一次接触。 

我出着神吃着粽子,见底了也未曾察觉,王兄似也有心事缠身,当时并无暇顾及我的动作。 

顺理成章地,我把王兄的手指裹着粽叶也吃进了嘴里。 

还是王兄吃痛抑或惊讶的轻哼声惊醒了我。 

这本只是个意料之外的小差错,竟成了后来我和王兄好些时日的隔阂。 

反正自端午一别,我想见他却是难如登天了。 

宫外的境况我没法探知,但随着宫内气氛的缓和,我便也能揣摩个七八分。 

王兄有治国之才,我从来深信不疑。 

可那些顽固们不知,他们在国难当前时畏畏缩缩,又在天下太平时义正辞严。 

说要倾尽举国之力寻回储君,迎太子登位,其实我也一直存疑,距父皇逝世已有大半载之余,那会儿大厦将倾,正是王兄趁乱登基的最好时机。 

可他没有,他力挽狂澜拯救了乱世。 

被他拯救的人非但没有心存感激,反倒互相勾结狼狈为奸,背地里谋筹些见不得人的手段,妄图把他置之死地。 

我不知道王兄是怎样躲过那些明枪暗箭的,他也鲜少与我谈论这些朝堂正事。 

再见他时便是在他的婚宴。 

大红喜袍加身,俨然一双璧人。 

我不得不承认我的王兄属实是这四海之内最好看的人,虽皇室子弟普遍都长得赏心悦目,可他好看得太出挑。 

好似一堆璞玉中出了一颗明珠,除了与众不同外,他还光彩夺目,让人只能瞩目于他一人。 

全天下最好看的人,此刻就要属于别人了。 

我竟莫名生出一些怅惘,可我很快又宽慰了自己,明珠配美人,真真相得益彰。 

我附和着人群大声喝彩,真心实意祝福着我的王兄,他就该坐拥江山美人,所有一切美好,他值得。 

推杯换盏间,众人纷纷致辞,我亦不例外,颤颤巍巍拿着我的夜光杯寻觅着王兄和新王嫂的方向。 

在欢快的氛围感染下,我已饮了不少酒,此刻酒意隐隐上涌,我摇着头强迫自己维持意识。 

好在王嫂是个体贴的人,她面含笑意与我一同畅饮一杯,听我前言不搭后语说了些不着调的话。 

还有意引我去与她的姊妹们结识,这期间我始终不敢抬头看王兄一眼,只知道唯唯诺诺地有问必答,有答必应。 

但我想这样不行,王兄的好日子我不能扫兴,可我已摇晃得快支撑不住身子,情急之下我藏在身后的手狠狠掐向腰间。

好歹奏效了。 

我稳住心神抬头迎上王兄,恰恰撞上他投掷而来的目光。 

“恭喜……王兄抱得美人归!你也知道的,我文采不好,此情此景,却想吟诗一首。 

先说好,你别笑话我,不然我很难堪的。”

他面色沉静,异色双瞳流光闪烁,我实在不敢细究。

 “君知妾有夫,赠妾双明珠…… 知君用心如日月,事夫誓拟同生死……”

念着念着我便又不知不觉低下头,迷蒙间只看到一只玉白的手紧紧捏着一只破碎了的玉杯。 

我说自己文采不好可不是什么谦虚话,想来当时选赠这首诗是因为诗中有明珠、生死等誓词,又有赠的含义在其内。 

等事后知晓了诗中真意,羞愤使我恨不得也去撞墙而死。 

好在那时王嫂被姊妹拉去谈话,只有王兄听见了这些要命的贺词。 

而我看似清醒,实际脑内也如浆糊一般混沌。 

直到一月后王兄登基,我与他再见面,他并无表现什么不同,我才妥妥放下了心。 

大概天下不会有人比他更清楚我的糊涂性子了。 

更意外的事情却在后头,王嫂与他成亲刚一月便染上了奇疾。 

病情来势凶猛,不仅宫内太医束手无策,王兄命人寻访到的奇医们也都竞相推辞。 

我去看过王嫂几回,实在是怕触目伤情,所有美妙事物趋向颓败的过程都令我心生不安。 

偏偏又无能为力,仿佛回到了只能在宫中焦急等待捷报传来的时期。 

又过了些时日,王嫂终是没能熬过漫长冬季,在一个寻常的冬日撒手人寰了,我不敢去想王兄有多难过,只能偷偷命伺候他的宫人多送些凝神滋补的汤药。 

我早在几月前搬进了宫外建好的公主府内,只能偶尔进宫查看他的情况。 

王兄贵为一国之尊,然自他登基后后宫内却只有王嫂一人,可见其用情至深。 

但他的朝臣们不许,先王妃在时,因顾忌太宰身份,他们只敢偷偷递折子。 

可如今便不同了,我每次进宫面圣,都能在殿外看见劝王兄纳妃的大臣。 

他们其中有真心为绵延国祚考虑的,有为自己考虑的,也有为自家闺女考虑的,总之没有人是真心为了王兄考虑的。 

可我与他们不同,我也希望王兄纳妃,是希望有人能陪伴在他左右。 

我拐弯抹角将此事同王兄商量,一边偷偷凝着眼神看他神色。 

他此时堪堪下了早朝,十分倦怠的模样,半个身子都陷进了紫檀躺椅,慵懒惬意得半眯着双瞳,气势却并未消退半分。 

我见过的他都是脊背挺直,玉树芝兰的模样,这般姿态的他甚是少见。 

却又是另一种惊心动魄的好看。 

他似乎登基之后便改变了许多,但哪里改变了我又说不出个所以然。 

可他好像无论怎么改变,都逃脱不出我的喜好,又似乎是他什么样子,我便喜好什么? 

我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样的想法多危险,竟维持着一个姿势看呆了去。 

一阵轻咳声响起,我反应过来恼怒地侧头重重拍了双颊,回眸时恰巧看见王兄在偷笑,嘴角勾起轻微上扬的弧度,异色双瞳弯成半月牙,内里蓄了两池醉人的春水。 

只是那笑意转瞬即逝,下一刻他便冷凝着面色问:“你想让我娶妃?” 

其实他音色如温玉,语气又甚平坦,和一句平常的询问并无不同,但我此刻就是没来由的心虚。 

“臣妹知晓王兄心中唯有王嫂一人,可国不可一日无君,后宫亦不可一日无主。” 

我自诩口齿伶俐,可在王兄跟前还比不上公主府内的小结巴。 

“我直接招了吧,王兄,我担心你,可人死不能复生,你还是趁早忘了……唉呀,什么乱七八糟的……我不是” 

我竟然在王兄面前提及了他心中最难忘却的那个人,最难忘怀的那件事。 

我正兀自苦恼仓促间,听到王兄答了一声好。 

心里咯噔一声似乎断了根弦,我慌不择路逃出宫,抚上气喘吁吁的胸口自嘲着想。 

我又哪是什么会弹琴的人,什么断弦不断弦的,我这是痴心妄想过了度,丢了心啊。 

果然不久后,王兄便迎了不少美人入宫。 

我放下了一半的心,却又悬了另一半。 

人都是该往前看的,王兄如此我亦如此,想通以后我便也开始往秦楼楚馆摸索。 

毕竟我只是个帝姬,又做不到像王兄那样把王公大臣家的美人儿都张罗到自己府内。 

可我还是暗地里在和他偷偷较劲的。 他纳多少妃子,我便养多少个小美人儿。 

可每每多带一个美人回府,我又开始后悔,这可不庸人自扰么。 

最要紧的是,我也没有王兄那样取之不尽的金库。 

又是一年端午佳节,我照例进宫过节,却在刚入宫门时听见宫人们小声议论。 

还好我身形敏捷,不仅没有暴露自己,还成功捕获到了重点所在。 

待宫人们离开后,我仍在原地站了许久,又看了许久的天,终于一咬牙决定当即就出宫,准备晚上给王兄一个惊喜。 

我翘着二郎腿等待老鸨前来恭维,什么事情都讲究个熟能生巧,就连逛青楼也不例外。 

不就是讨要个花魁清倌儿么?姐,有的是钱!不仅有钱,还有面儿! 

可这回却有些不同,老鸨支支吾吾吞吞吐吐,最后还是在我大喝一声之后吓得交代了出来。 

原来这位花魁自身价水涨船高之后已不轻易见人了。 

便是搬出我帝姬的台面也不大好使,不过我与一般人还是有所不同的,花魁愿意见我,不过需得我亲自去到她房内寻她。 

我略一思索,不就是几步路的事情么?我倒没有娇贵到那般地步,便一口应下了。 

只是刚被老鸨领到房外,她却又提了个奇怪的要求。 

需得我蒙住双眼才能进入房内。 

这下我心里便有些纳罕了,我此番前来也存了心思想看看这人是否同先王嫂真的相像,再来就是,这人不会把我当成恩客之流的,要玩什么奇奇怪怪的情趣吧? 

但这要求又算不得过分,我点点头还是应允了。 

甫一进房我便开始到处摸索起来,入眼都是黑暗,此时双手便是我的双眼。 

尽管我已非常小心谨慎,仍是到处磕磕碰碰,暗自忍住抽气声,我可不想在陌生人面前出糗。 

又走了一会儿,似乎屋内的人觉得笑话已经看够,主动开始给我指路。 

只是这指路的法子着实让我有些不耻。 

我能感觉到小腿处蹭上的触感来自那人光衤果的双足,这动作吓得我哆嗦出声:“姑娘莫要这般戏弄我,我可没有磨镜之好的。” 

话音落下,那姿势却没有分毫变化,那双赤足仍带着我往前。 

我在动作间似乎捕捉到一缕熟悉的气味,然而此刻需要我思索的实在太多了,我很快将这一点抛之脑后。 

终于近到床榻前,我更心虚了。 

不是清倌花魁么?来人都是直接往床上带? 

“姑娘你可能听不太明白,本帝姬,我不喜欢女人。” 

我甚至将身份也搬了出来,这是警惕她不要动歪心思,万一她真有其他想法,也会碍于我身份收手的。 

我处于这样紧张又茫然的胡思乱想中,却忽然被人勾住后颈往床上一带。 

黑暗中除视觉以外的其他观感都特别清晰,我能察觉到有人贴上我耳际呼出深深浅浅的热气。 

用着我最喜欢又最熟悉的声音问:“那王兄喜欢你,你喜欢王兄么?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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